巾幗不讓須眉的故事,除了流傳甚廣的花木蘭,歷史上類似版本還有不少。晚清李伯元在《南亭筆記》中說到一位李姓奇女子。此女為將門之后,身長力大,好女扮男裝,被親戚朋友喚作“公子”。14歲隨父從軍,替哥哥立下赫赫戰功。到了20多歲,父母勸她出嫁改回女兒裝扮,不料女豪杰從此郁郁寡歡,一病不起。
花木蘭的版本顯然更老少皆宜。首先,花木蘭的性取向很正常,打仗談戀愛兩不耽誤。再者,花木蘭的心理素質特別好,十余年戎馬征戰已經苦不堪言,為不暴露性別還得時刻擔驚受怕,最終還能堅持不忘小女子的初心,榮歸故里后“當窗理云鬢,對鏡貼花黃”,那份進退自如實在了得。
邊讀《木蘭辭》邊想象花木蘭的容貌,至少是有幾分姿色的,否則變回女兒身時如何驚艷到眾小。雖然真人更應該五大三粗,但這種不討巧的人設難以服眾,只有雌雄同體似東方不敗,這樣的花木蘭才符合流芳百世的標準。否則也不用強調她為盡孝才替父從軍,最后又深明大義功成身退。即便在女權主義如火如荼的今天,女強人如果不婚不育不能內外兼顧,依然會被視為“不完整”。
與木蘭的圓滿相比,李姑娘的早夭令人扼腕,奈何其遺傳了母親的大力士基因,先天不足乃致命短板?,F在的一些女漢子則不然:臉蛋白皙水靈剃個板寸,把魔鬼身材包裹在沒型的男式襯衣和牛仔褲里,嘴上叼支煙抖著二郎腿和長發閨蜜勾肩搭背,這類女漢子當街而立除了引入側目,更叫人對其神秘的性取向浮想聯翩。還有一類女漢子,外表女人味十足但內心完全不把自己當女人,扛著大箱子到處跑,動不動擼起袖子拆裝家具,壯漢見了都想拱手作揖。只是,當男人言不由衷地對女人說“我敬你是條漢子”時,除了自尊嚴重受挫,憐香惜玉之心也瞬間支離破碎。被恭維的女人貌似占了便宜,實際上卻沒得到任何實惠。古代得寵的美女不論是肥環還是瘦燕,其實都很善于表現自己的弱不禁風。瓊瑤小說的女主角雖然多半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,但在感情上一點不吃虧,哭了發泄了帥哥也乖乖到碗里來了。最后吃虧的,反倒是那些習慣逞強、咬碎牙往肚里吞的鐵娘子。
聚會時遇到多年不見的女友,華發早生滿臉蹉跎,和丈夫站在一起如同忘年戀。女友這些年過得很操心,通水管修電燈繳電費,買房購車置辦大件子女擇校,大小事事必躬親。演員苗圃曾深有感觸地說:女漢子是條不歸路,硬朗角色演多了,一輩子難擺脫難轉型,因此不指望太大改變,只想一條道走到黑走踏實了。女漢子們若都能像苗哥這樣想開了也行,就怕一言不合便絕交的作風戒不掉,又忍不了手無縛雞之力的同性被各種特殊關照,仿佛沒打定賊心卻先上了賊船,回頭發現已經不是岸了。